爱你七年,恍若一世。
我想此生再不可能暗恋某人那么长时间。
时至今日,我从未曾后悔历经过,即便至终都没有得到你的许诺。
唯一略显遗憾的是,我也和你一样,从未曾明晰地表露过心迹。
可是我相信你知道我爱你就如同我知道你也爱你。
一叶叶诗句,一片片痴情,成就了少年墨华千彩,却为何未能燃起风月。
思不出缘由,或许你太过矜持,而我太过羞涩。
清纯如许,少年时节的最美情愫,却也是你我之间不能彼此的桎梏。
那夏时光,该有多少忧伤。
依稀记得,凉风习习的夏夜,我曾独坐高楼冥想,目及之处是你所在的方向。
我想你、念你,却只和天上的星星对话。
不知道多少夜晚如是,恐怕星星也早已懂得我痴情几许,而它们却不肯告知与你。
我不怪星语不解人意,怪只怪怯懦的自己不勇敢。
那一页页满含深情地诗集,总是撕了又写,写了又改,改了又删……一遍遍不厌其烦,却直到印成铅字,我还是未能递到你的手里。
可是你知道吗?那每一个字句里,都洋溢着我浓情的血水,满纸写下的尽是我爱你。
而你却视而不见。
直说好,却装作看不懂。
我有过怨,怨你枉费我一番心机,怨你不懂我一片痴情。
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不再爱你,一定是爱上了文字。
但那时,我爱你胜过文字,文字只是爱你一种方式。
就算我站在你面前,不能说一声我爱你,那我也愿意一直守护。
可并非所有的心愿都能尽入人意,有一天连默默地守护都不能了。
你转学的那天,我在离去的雪地上,凝望了许久,直至雪落满地,再无你踪迹。
你告诉我要走了,我却执意不肯说再见。
一别三年,你在我的世界彻底消失,没有一丝音讯,我都要觉得不会再见到你了。
可三年过去了,我们还是重逢了。
那一程四万八千米的路程,有了你的陪伴,我直觉太短太短,而单车太急太急。
我有太多话想说,却一路忘言,只听你说。
就是那一次相见,不同往昔,你在我的心中生了根,思念之情只增不减。
那年初三,中考在即,我寄出了第一封情书。
此后的日子,每时每刻都在诚惶诚恐。
但我还是接到了你的回信,就像我的去信一般,满纸都是意象万千的字眼。
唯一明确的信息是,你相信我会与你一样考上最好的中学。
事与愿违,我进了约定的中学,而你却在临校的另一所中学。
是错过吗?
错过了最后的唯一的一次交集。
而后的日子,许久都不曾见过。
隐约间,那是一种伤痛,我不忍心触及,而你也没有打破僵局。
我会把信纸寄给远方素未谋面的笔友,满纸写下的却是对你的相思。
你终于成为一方模糊的印象,我只知道牵挂在那里,却连一声寒暖都不曾问及。
而我也原来越忙,在广播站和文学社之间穿梭,在文字与声音之间游荡。
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很迷茫。
忙碌的只是行尸走肉的躯壳,灵魂却愈加空虚。
我想去见你,哪怕看一眼也好。
但我不想打破你的宁静,更不想触及你的伤痛。
假公济私,我以宣传文学社的名义走进了你的班级,却独独把那本杂志放在你手里。
在你看向我的瞬间,我看着你满脸笑意,酒窝泛着红潮,而我已是心潮澎湃,原本设定的防线早已在刹那间全部崩塌。
你看到扉页上我的名字,微微笑着,翻动一页页纸张。
那本翻了千遍万遍的杂志,就在那一时刻,突地神圣了起来。
你叹着气说,傻小子还是出息了。
难道你不该高兴,却为何却是叹气。
有些不懂你了,却能感觉到,你比我走得远了。
而我又何尝不是,在与你背道而驰的路上,我也走了很远。
接下来的日子,我总是以各种名义去看你。
去看你的那天,我必定是先去洗澡,换上前天下午刚买的衣服。
我总是以崭新的面目去见你,而你却一如往常待我。
可我却未曾洞悉,你我之间日渐疏离。
而我刻意形式,微其与你相配,却不知错至深矣。
然而,我们本就关系微妙,眼睁睁看着缝隙生成,谁也未曾试图弥补。
都相信缘分天成,那就任其随缘去吧。
所幸,你越来越忙。
不知道我积攒了多少新衣,你做了多少套模拟题,距你高考的日子渐渐近了。
你依然会带我走一段泥泞的小路,爬一座不怎么高的土山,在山顶的一棵树下眺望着远方。
我不知道你在望着多远的远方,而我的眼中只有你、只有你紧锁的眉头。
你的眉头终究还是舒展不开了,而我也亦愁在心上。
我一次又一次等待表白的时机,却只见她笑在刹那间,愁在恒定时。
我的那个满脸堆笑的纯情少女,她到哪里去了。
而我不问世事,在她眼里却也只是幼稚罢了。
一直以来,都是我去看她,她从未来看过我。
唯一一次来看我,却是她毕业在即,来向我借用相机。
我把相机交到她手上,她道谢离去,只让我一阵心痛。
我不需要那一声道谢,于我而言,更似道别。
疏离在所难免,却不知为何心痛不已。
这种局面的造成,到底都是谁的过错。
我每天发鼓励的短信给她,她不再回复我了。
甚至告诉我不要再发短息,说是会影响她的情绪。
基于此,我忍不住怀疑我的这颗心了。
我不知道还是否还有痴痴的爱意。
怀着一半怨怼一半怜惜,我不再发短信给她。
直到得知她落榜的消息,她也没有联系我。
我们渐渐疏离,爱已成怨念。
那夏时光,我该有多少忧伤,却无从诉说。
我知道她亦同我,我亦是她最大的心结。
她复读了,而我也备战在高考一线,彼此都失了联系。
不同以往的是,我们的手中都握有彼此的联系方式,只是谁也没有联系谁。
直到高考毕业,再有了一次通话,也是最后的仅有的一次。
我不知道喝醉了酒,却为何还能记得这般清晰。
我说多年之后,你若未嫁我若未娶,我便娶你可好。
我听不见她的应答,只听见她默默地啜泣。
我都要绝望了,都不肯再抱有幻念了。
而她却有了应答,二十五岁,二十五岁可好。
我说好,含着笑,睡下了。
醒来之后,方才觉得可笑,亦可悲,醉里的承诺能做数吗?
却也是一种念想,毕竟彼此多年心意相通,也不尽似缘尽之象。
而那年夏天,她考上大学,我却选择了复读。
她走了,就像远去了的候鸟,自此杳无音讯,而我亦我无暇顾她。
那夏时光,我该多么忧伤,我们就这样失了彼此。
生活依旧,留下的只是忧伤的故事,连回忆都有些凌乱不堪。
年岁越来越接近二十五岁,我还记得与她有一个缘定今生的承诺,可是我却不知道该去哪里赴约。
可是我爱过她,或许依然爱她。
我假装忘记了她的名字,想不起她的模样,却都是自欺欺人的谎话。
我从未曾忘记她,每一个梦里都还会梦见她,一如既往是最放不下的牵挂。
那夏时光,我该有多少忧伤,每一丝忧伤都印证着我对她的放不下。
我的姑娘啊,你就在我的忧伤里、我的牵挂里,一生都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