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季]致我们终将逝去的校园
文/苏木子
站在窗口看窗外楼底下的人影时,老K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别看了,徒增伤感。
这个画面存在脑海的记忆里已经很多年,过去了那么多年,但是那一幕还是被自己刻在脑子里。宿舍楼下停了一辆大巴,要载着我们的学长们去实习的车。看着他们把行李从宿舍里搬到车底下的行李舱,关上舱门,和留校的兄弟姐们儿们拥抱,挥泪告别,车缓缓离开宿舍楼,驶向远方。
当时老K还说,不看便不想,便会觉得自己还是个刚进学校门的学生,可以有大把的时间挥霍,有大把的时间去图书馆看小说,有大把的时间在自习室看美女。我想老K一定也想说,我们迟早是要离开这所学校的。
一年后,老k和班上其它的三十多个同学被安排到上海去实习,我和班上剩下的几位同学很幸运,早早就联系好实习单位。准确来说,只要学校肯放人,我们就是一名上班族了,于是便不用跟着去实习。我和那几个同学帮他们搬行李到楼下,一路上打打闹闹,就像是平时上课的路上,只是当老K坐上那辆车,车启动的时候,我挤下了几滴泪,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谁能阻挡时间的步伐,我们可能真的再也见不了面了,不是吗?
留在学校等着放寒假,我赤裸裸的上演了一场爱情告别式。喜欢了一个女孩儿,女孩是南方的,而我是北方的,她比我低一届,虽然谈不上是老牛吃嫩草,但是也算是一朵鲜花插在了我这坨牛粪上了,这是那些睡在我上铺的兄弟们说的,我不否认,心里更多的是暗自欢喜。我们并不是因为别人想像中的那样,毕业了就得分手,而只是因为我俩性格不合适,这不过只是个托辞,她早已“暗渡陈仓”的和同班的一个男生好上了。
心里略有不甘,想起我们好的时候,她就是慈禧太后,这么说或许严重了点儿,但是当时只是纯粹的像宠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去呵护她,毕竟比我小,我得多担待点儿。她说,小安子,电脑怎么这么慢呀,我游戏玩不了啦。于是我省吃俭用,和宿舍的哥们儿同吃一桶康师傅,就为了下个月能将铁通换成电信。她说,小安子,我想去看牡丹花。于是我吃了一个月的泡面,省下一笔钱带她到洛阳看牡丹。她说,小安子,我饿了,我不愿意下楼。于是我从学校食堂炒了个她喜欢吃的鱼香茄子,让她宿舍的女生帮忙带给她。
当我送走老k他们以后,再和她联系的时候,她已经开始不接电话、关机,给她宿舍的姐们儿打电话,也是没人接,在宿舍楼下等她,依然等不到人影。很久以后,她发来一条消息,说“我们的性格不合适,以后还是不要联系了,希望你能幸福”。我仰天暗笑了一声,你都甩了我,还祝我幸福,这福从何来。
几年后,她宿舍的一个女生跟我联系上了,告诉了我不忍直视的现实。当我忙着毕业设计的时候,一个爱慕他的男生来找她,带她去购物,请她们全宿舍的人吃饭,而这个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想想也挺自卑的,跟她处那么长的时间,没有给她买过像样的衣服,也没请她去馆子里吃过一顿大闸蟹,只是帮她打过水,买过饭。当结束那段感情的时候,也失眠过,并不是因为其它,只是懂得了大学校园的爱情是那么的纯粹和不靠谱。
看着现在的男男女女们为了爱情撕心裂肺的时候,再想想自己那段不被自己遗忘的校园之恋,原来我也曾经为了一份感情彻夜不眠。当看到一些毕业生因为毕业而要分手的时候,感叹自己毕业的时候没有被感情抛弃,只是因为性格不合。当我再次和老伙计们谈及大学的时候,再也没有人记得,我曾经也在黄昏的操场和一个自己喜欢的女生散步过。都说时间是把杀猪刀。
许多年后,就像现在的某个时间,再从MSN的这端和老K聊起毕业的场景,他只是打了个表情,没有说只字片语,我想,他一定又在做那些该死的PPT,或是在应付一个难缠的客户。毕业以后,除了在毕业答辩的时候回了一趟学校,便再也没有和他们见面过。偶尔我会打电话给老K,问及他的近况。从他的话语中,感觉他成熟了很多,再也不是那个一聊天起来就口若悬河,而是变成了一个心思缜密的家伙。他总是很忙的样子,或许这就是做业务的人的特性吧,每个月能待在单位的时间不超过一个礼拜,更多的时间是在路上、车上、客户的公司里。每每问及,为什么不找一个不那么累那么忙的工作,凭你的经验,去任何一家公司,都是很吃香的。他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好一个吃得苦中苦,曾经那个连袜子都不会洗,上课就是睡觉,在游戏里的时间比在学习时间还多的家伙,怎么会从他嘴里说出这么有深度的话。也许是因为我们都毕业了,也许是因为我们都已经离开校园太久,也许是我们终将告别青春。
Summer说,她要开始毕业旅行了。我在电脑的这端苦笑,原来现在已经开始流行这个。我不知道当年为什么我们没有互送毕业礼物,没有一起毕业旅行,没有一起拍毕业写真,而只是在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或者真的像他们说的,一些事,现在不去做,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就像现在,我们再也不能开始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了。
要毕业了,不再流行“毕业了,我们分手吧”,趁我们还没有打包回家,还没有天各一方,还没有各自成立自己的小家,把那些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去实现的事情,一一写在计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