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陈波说我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的时候,我们都是不大的孩子,在一所私营小学做六年级的学生。
——文/萧瑟/1363109240.
我们都不算最优秀的学生,陈波更是带一点匪气的喜欢到处张扬。我常常想,什么样的女生才能栓的住的这头脱了缰的驴子,数了他们班所有的女生,都不曾具备资格,当然她除外。过往前程分离处,牵不住素手拥怀抱。陈波说,那是一种用时间也无法补缺的遗憾。
和他的相识,是在学校开设的自习室里,我们这些住校生每天都要去把那些桌子坐满。从讲桌上看下去,便多了我们这群十四五岁的孩子。这是个欢歌笑语存在的年纪,而我的同桌我的他却不是,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系罢了。
第一天开放,大家都是扎堆坐着。陈波小手一挥,最后两排!于是他们宿舍的八个人就占了最后两排的宝座,这是那些别的男生们所羡慕的。他是他们宿舍的舍长,想来每一个舍长都是个土匪头子般的豪气千云。而我们宿舍的八头大雁则是占据了教室南北两行的位置,成遥遥相对之势。男生们向来都是不甚安稳的,不一会儿后边就有嬉笑声传来,引起了老师的注意。而陈波的心中,这时的话就是:这帮兔崽子们太吵了,迟早被抓! 刚巧我回头,却看见陈波脸上不置可否的笑。那种已经算得上是冷漠的眼眸中,好像有什么倒映在那里,久久不去。
想当然尔的,他们的行为被老师当作害群之马,最好的方法就是分开这些不听话的马儿。他们被分了开来,陈波独自一人被一纸文书调到我旁边,老师给他的借口是这样就不会说话了,更有一层原因是,这老师是教过陈波的,听说很严厉。
印象里,陈波总是一副很高傲的样子,生人勿近。好像从来不会笑。
他坐到我身旁的时候,我们班那帮男生都羡慕他的艳福。身旁竟然是我这个全年级出名的校花?他的漠然与我的脸红形成极大的反差,后来他说,那是他曾经见过的、最美丽的微笑。我说你骗鬼去吧!
我叫杨天玉,他知道,却从来没问过我。我这个同桌唯一的好处就是不乱戏弄女生。后来才知道,是我一直未入他的眼。什么样的女生才会在你的心里有一席之地?这是如今也想知道的问题。
情不自禁的去偷偷看他的侧脸,我最想了解的是他的脸最高温度是零下几度。他的世界里好像只有书,我见过的就不乏有冰心的《春水》、《繁心》;还有就是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等等之类的书。最令我悸动的是从来没见过这样静的男生,在那个年龄段能静下心的孩子并不多。而我的同桌我的他就做到了。
好像从来都没见过他学习,我也不知道他的成绩从哪来,他说:我把你们睡觉的时间用来魂游天外上自习了。
一个星期之后,总算得缘从这个同桌的嘴里听到一段对我说的话,在这以前,我从来不觉得男生不和我搭讪的行为有多反常。一天,在书海题林中努力准备冲出去,结果被个小小的字难住了,准备借个字典,我知道他有。
“哎,拿字典了没?借借。”我拿手肘触了触他。
“没拿,在班里。”继续看他的书,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也似,他合起书就要出去,我让开位置。他的借口是:
“老师,我忘了拿字典了,上去取一下。”
看似不经意的冷漠之下,我知道他有一颗善良的热心肠,要不然也不会经过重重阻碍夺得305舍长的桂冠,听我们班那帮小子讲,陈波是他们宿舍的主管,我们用的,他都有。
只是,我需要的保护,他有没有?
拿了字典回来,随手丢给我施施然的坐进去,这次没有立刻进入机器人编程的僵直状态。他转过身子来问:
“你叫什么名字啊?”
终于忍不住了么!“杨天玉”
“常听张国荣他们说起你,你知道我这这儿坐着被他们说成是什么吗?”
“什么?
“不解风情、不懂近水楼台先得月。”
“呵呵” 我不知道该怎么答他。
他抬起头的样子适中平和,唯一额缺憾就是嘴角没有一点笑容,这与他的话极不相符,有一种别样的生硬。毫无意外的看到他的剑眉星目,那里泛着迷人的光芒。我从来没见过另一双有这样锐利的眼睛,那里边不含一丝杂质,在他看向我的时候。
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长得多漂亮,最多也就算个脱俗的美丽,不知怎么就有了个校花的称号,也算自豪了一阵子,只是在陈波的眼光里,怕是还没有一本书耐看。
“杨天玉,张国荣让我把这个给你”他递了个小小的纸条给我,接过来看的时候,那里边的文字优美、不是那种腻人的话,反而有种不一样的清新感。张国荣的文采觉没有那么好,那么、出自哪位“高人”之手呢?不经意的扫过他的手,那笔尖下流出的墨水汇成好多副美丽的画,后来才知道,陈波的江南在那里边,包括他的爱情。
慢慢地,和他逐渐养成一种默契,虽然我们的话很少。
我们信手的那些日子,我都慢慢的铭记在心,只是你不知道。
一次,从后边传来一句带点调笑的话,是和他说的。
“陈波,你的手在哪放着啊?你看看,哈哈!”他们宿舍的赵煌笑着说。
我听到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转过头去看这造成笑话的来源。
又对上他的眼,那里的光芒令人心醉,然后我们一起注意到那只作恶的右手。我书包一般都在桌子左边挂着,今天那个玲珑的书包拉链上有只右手在弹跳。有细微的声音:嗒…嗒…嗒…
陈波刷的就缩回了手,面朝墙壁的那头想必难为情的很,我不去揭穿他。况且自己的脸好像也在升温,那毕竟是女孩的东西。
从来没发现陈波显露的孩子天性,今个儿算得见一角,原来,你也不是沉稳到骨子里的。我们是少年,怎么可以逃得了飞扬跳脱的宿命?那个自习,陈波的手第二次抚上我书包的拉链。那只手弹动拉链的轻快的样子,我至今记得。
只有在动情处,轻灵异常的你才会露出破绽,让我得以住进你心里。
你独家的记忆,我替你留了好多年,你什么时候来拿走?
陈波在某个星期的前三天里突然销声匿迹,我到处也找寻不到他的一丝气味,每每看去就是一个空的座位。记忆中,他从来不旷自习,因为他说i过,自习的时光是最平和的,我听了格外高兴,虽然知道不是因为我。
再见他的时候,他的眼里已经有了悲伤,我从来没见过他颓废的样子,今天好像是没了生气的模样,你,怎么了?是什么东西,可以让你的悲伤逆流成河?你究竟受到了多么重的打击?看似平静的面庞下,怎么有种心酸的感觉 ?
"五爹去世……”陈波在那张桌子上刻到。刻完的时候,我刚好看到他的泪迎着风流下来。这件事的最详细记述是在一本日记里,不巧还偏偏被我看到。
我从来没见过他发火的样子。正当我们拿着那本日记嘻嘻哈哈的时候,陈波刚从楼梯口的转角过来,直到我们念到那一段,陈波一言不发的,站到我的面前。
他说:“杨天玉、你越权了。”
我张张嘴,却惊讶的吐不出一个字。当你说我越权的时候,我无言以对,我们的关系,难道还比不上一个破烂的笔记本?
后来才知道,那里边有陈波的逆流成河。
那次以后,我们本来已经很熟的关系僵了半个月,聚成铜墙,直到被张国荣的一段玩笑打破。张国荣是和我一个班的,是喜欢我的人之一,他比陈波会哄人,说话也风趣,有“老顽童"的美誉。他们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他们的相识更具戏剧性,他们的爸爸在一起做过活,算是故人之子,有次打架就被其父问起,然后就这样。
张国荣说三国里的最出名的武将是吕布,也是蜀国的五虎上将之一,要是不对的的话做小狗叫,我们听着都笑,只有陈波说:“吕布是三国最具武力的将军,他可不是什么五虎上将。来吧,叫声狗叫听听!”
陈波给我们这帮只看过电视三国的人讲了个关于桃园三结义的传说,我汇成一句话,陈波一直信奉:
英雄怎怕出身低?
你说的你看我记得多清楚,怕是再也忘不了你的冷傲,你呢?你说的你的眼里不会有泪流下,怎么偏偏让我看到你的悲伤?
在我心底,他是胆子最大的孩子。学校是封闭的,有钱也没处花,于是就有了投机商人,而陈波是他们的鼻祖,不知道他的脑子里装了多少赚钱的法子,竟然敢在楼里大卖方便面以及一些小小的东西,难以想象。
第一次见到陈波明媚的笑意,是在他的小文上榜《青少年日记》的时候,那天,他给了我一只纸鹤,上面写满了字。比情书高尚,但我却希望是情书。
那个纸鹤写的内容是记述了他和一个女孩的事以及他习惯了记日记的由来。“你的日记上了青少年日记,如今,我的也上了,我们这会儿一样了吧?
原来 ,他怕自己不够优秀,可是你不知道,你已经超越了好多同龄的人,包括我。
你用文字抒写你对她的才艺,我用铭记记述过往分离处。
六年级很快就随着时光的典当飘逝而去,我正不知道怎么样选取未来行走的方向,忽的忆起陈波以及他说的每一句话。
他面庞上的笑容很少,只是心底的光芒比我们这些孩子都盛。做什么事也充满活力,仿佛自己不知疲倦,他的自信至今没搞清楚到底来自哪里,只是,我从没见过像他那样平和的人。
他看似冷酷,心底却有古代的侠骨柔肠伴随,认识他的人都这么说。
属于你的印记,我也不知道还能记多久,那年分别再没聚首,却一直没断了联系,陈波,属于你的告白,什么时候才能取到手?
他的笑他的怒他的冷淡、我都一一记在心里。他说:“我是一把剑,锋芒毕露,毫不掩藏,何许风光?
其实还有一句话,他一直在找个能装下他这把剑的匣子,一直无果。
只是他不知道,我就是。
属于你的独家记忆何时才能化作风流走,把它带到你那边让你知道,我再也等不及。你说你不会流泪,却被我看到你的悲伤逆流成河。知道吗?你的泪水是我的雨天。
窗外淅淅沥沥,原来不觉中,又有风起,又有云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