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
我这辈子也算叱咤一生了,战死沙场是军人的本分,没什么可悲的事情,师兄如今贵为九五之尊,霸道些也不为过,我不怪他,只是苦了你了。萧风汐躺在落紫念的怀里,柔情外露的看着这个当初就因为他救了她一次就陪他戎马一生的女人。
阿念,你是我的唯一。
他在弥留之际,憧憬起当年的事情,眼神迷离,抚着她的脸,念,若今生润笔结发满闲天下,便许你来世故里邻里人家,你可愿纤手素袖笺墨葬沙?
前尘明月饮下。
师兄,当年我助你起兵荡平天下,助你登上万人俯首的皇位,今日你不顾兄弟之谊宣念进宫,你知道的,她是我的女人。
他虽然只是陈国的一方王侯,早在五年前就被当朝天子陈浮生削了兵权,要这位为陈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儒将只能做个安乐王爷,萧风汐心里明白,师兄还像当年一样,胸中有沟壑,但却再也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陈师兄了。
这个世界上,谁当了皇上成了杀伐帝王,总要有些牺牲的。他不介意陪着她走在三月春风的路上,打着伞走在她的身旁。
半月前,上阳侯府来了宣旨的钦差,府中下人们慌忙进了演武场来报,萧侯爷一身儒衫,面白无须,看模样竟还不满三十岁。当年他一战封侯,天下谁人不知上阳侯军威昭著,少年将军,百战之师,如玉美人,如今却只能守着一方沙盘运筹帷幄,这位宣旨的大人心里也不禁一阵嘘嘘,只奈皇命难违。
豪气青春,热血英雄,当年勒马江边一战功成封侯之人,谁不曾是笑看风云,叱咤一时?
只是世事无常,年华似水,仿佛仅仅流光一瞬,便早已不复当日少年朱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上阳侯萧风汐及侯夫人落紫念即日进京面圣,共商国事,钦此。”
“臣上阳侯萧风汐领旨谢恩。”
深夜灯下,落紫念倚在萧风汐的怀里,不知皇上师兄宣你进京所为何事,他都五年不曾下旨宣你兵伐了。”师兄日理万机,这些年国泰民安,没事宣我做什么?我也乐得做个逍遥侯爷,陪夫人赏花看雪,不是更美?”萧风汐搂住落紫念的肩头,一脸风轻的说。
落紫念却说,也不知是谁每日推演沙场,心中牵挂那些铁血儿郎?你还曾与我说要一生戎马,血战沙场才算是男儿本色,如今却陪我整日观花赏雪的,哪是你的乐趣?须知少年壮志不言愁,戈戟烈马尽英豪。
萧风汐笑笑,阿念,这辈子欠你太多,奏请师兄五次下旨许我立有正妃他也久久不准,没个名分你也委屈,我愿意陪你身旁,等到遍地苍茫。
“此次进京师兄还选你一道同去,也不知所谓何事?但我昨日找人卜了一卦,卦象表明虽无血光,但也暮云淡壁了,像是有事的征兆,你可要多加防备,天下能伤我之人,哼,动永归于土了。“只是落紫念看他的眉头分明是紧皱着的,你有什么还没说完呢?
次日晨,当年陈浮生身边后来进入军中的无双悍将,如今身在侯府只做个管家的男子敲门进来说:大帅,车马备好了。
“我此去不知是福是祸,一旦京城有消息传来,修书给那些儿郎,听师兄的话,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大帅,皇上虽然这几年变得性格乖张,但想来不至于念想到夫人的身上,实在不行,我们就兵临城下让他给个交代,师兄这几年变了好多,我们也不能委屈了侯爷。”
“陈师兄啊陈师兄,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绝不会眨一下眉头,但依那位宣旨的大人说的,你要像当年梁帝一样要立紫念为妃就是不行,我这辈子就只剩下她了,师兄,别逼我。”
Part2
陈浮生也在深宫踌躇,他这个师弟委实惊才绝艳了些,在师傅名下学艺之时就格外刻苦,除了情之一事看不透以外,很少有问题能困住他,就因为这个他们师兄弟才显得格外亲近,时常聊到月夜无白,要不是他,师傅走后,门下弟子在知道他是陈留太子后非要绑了他去当朝梁城换取一方太平。到最后言谈不拢只好兵刃相见,萧师弟一脸寒霜的护在他身前,师兄,谁敢上来,谁死。
”代掌门,他是陈留太子,如今梁城兵马进犯山门,门派不能毁在你手上啊!“
“我说了,放师兄下山,他是我师兄,紫云山只要我在一天,他就是我师兄。”当年的萧风汐天资聪颖,被师傅许下代掌门之位,全山上下极尽喜气,忘了他头上还有个陈大师兄,他虽然处处护着这个满腹经纶但委实手无缚鸡之力的陈师兄,却生生夺了他的掌门之位。这个问题,陈浮生坐在梁城当年的王位上,师弟,别怪我。
听下旨的大臣回来说,当时他很平静,一句话没说,还留了钦差吃饭,只是他身边的那个无双,唉,当年许你大将军之位你不要,偏偏去做他的管家,你要知道你可是我带上山的,而师弟府上有人精擅卜卦,他会不会不来?
这些年宫中佳丽无数,然而东宫至今无人,只因当年陪着他们师兄弟三人打天下的女子太过于绝世独立,要不是她梁城还依旧是铁桶一只,只是当年的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件事后她突然就疏远了自己这个大哥,就此远离了京师,一步不迫的随着他,师弟,我除了皇位,我喜欢的你都得到了,所以,别怪师哥。
师弟,你走后,紫念交给我来保护吧,还有你的紫云山。
Part3
想乌衣年少,芝兰秀发,戈戟云横。坐看骄兵南渡,沸浪骇奔鲸。转盼东流水,一顾功成。
紫云山终究不是他的一言堂,当天晚上三长老门下的弟子就不辞而别,隔天早上只回来一个浑身血衣的人,却带回了师兄身旁四大高手中的三个,那三个人的武器还是他亲手替他们打造的,如今却被人折断挂在祠堂的耀武堂上,血滴在他的脚下,萧风汐说,陈师兄,等着我,我为你报仇。
三长老带着门下弟子在梁城门下被他追上,却没看到师兄的白衣模样,三长老一言不发,拔了剑就攻他,代掌门,我一家老小被陈留所杀,我要报仇,只有我活着才能杀了他,掌门,我知道不是你的对手,还请你放了我的那些弟子,陈浮生没死,有无双护着他。
“他在哪,不说,你死。”
后来三长老进了梁城,面见了梁城君主,出来的时候就是三品武侯,赐忠义侯,领西方一城,终年不入紫云一步。
萧风汐在离紫云不远的一处山涧发现了无双留下的印记,尾随而去就发现了陈浮生,当时师兄的白衣上已经布满血色,成了血衣郎君,无双的大戟也断了一截,看到他流星赶月的过来,一头栽倒,无双虽然戟法出众,但终究不是江湖上的人。陈浮生和他坐在一起,师弟,陈留在西南之地还有旧部,你可愿帮我一起荡平天下,将来将你的紫云山发扬光大?
”师兄,你进山门的时候送我的剑,我一直用着,我就是你的剑,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只要不违侠义,你要杀谁,我便杀谁。“
”哈哈哈哈,师弟,等我成了当今梁城的主人,你便是我的一品冠军侯。“
我只想让紫云山发扬光大。
还有就是还你的赠剑之谊。
Part4
西南之地。
陈浮生,萧风汐,无双三人三骑赶到的时候,刚好遇见落紫念出嫁,他们挡住了迎娶人家的去路,有家丁来说请三位爷行个方便,陈浮生、无双打马停靠,低声歉意挡了人家,十里长街只剩下一种声音,风声烈烈,怀抱双剑的新娘,挡在道前的少年,靠在路边的公子。
那个女人在哭,她虽然背着剑,但浑身乏力,似有万般不愿;她虽然身披红色紫衣,但眼光清泠,明显不是凡尘女子。萧风汐看着她。
路人跑来说这是西南太守公子迎娶新妻呐,这样的情景已经很多次了,没人管,这次似乎是江湖上的女侠,唉,当今天下民不聊生,哪有什么稳健之地,小哥还是请走吧,当初前几次有人阻拦,结果被人当街责杖,终身不遂。
无双倒是一声怒骂就要出头,看向他的未来君主,陈浮生却说,师弟,世上那么多不平事,你都要管?我们还有大事。
我不管,她怎么办?
那年他十七岁,黑衣黑裤,身背长剑,腰悬一口四方刃,胯下纯种的龙宝神驹,眼神清明,一副少年时,谁曾想就远离山门,远赴西南,陪他的师兄踏破山河,向着梁城万里进发。
那些人的身手哪能近得了他,都被他一一劈昏于掌下,太守公子还喋喋不休的说着他的身份,萧风汐却越过他,一剑劈了轿门,说,你没事吧?有我在,他们不敢欺负你。他点开她身上的穴道,对上她的眼,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却不想奈何在南国?
他说,我叫萧风汐。
那年我二十二岁,第一次遇见萧风汐,身背长剑,打马停在我出嫁的车前,问我有没有事,点开了我的穴道,却没在我的身上多留一眼。
我本事江湖侠女,一向惩恶扬善,听闻这城中太守之子好色如命,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就闯进府中想把他刺杀了事。不想这公子府中也有强人,一时不备被其点了运功穴道,说要进献给公子做他的第三方夫人或者十几房小妾,我心想终有一日会冲开我封闭的穴道,那时候就是那人的死期,却遇见十里长街之上鲜衣怒马皆不是的萧风汐,我不是美人,他却是我心里的英雄。
我说,我叫落紫念。
当年陈留街头,一个紫衣飘飘的绝色女子,怀抱一把紫青宝剑,眼神迷离,对着车前的少年说:“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脚踏七彩祥云,身披简白素衣,拨开我的紫青宝剑爱你,娶我为妻。”
等我办完了事,我来找你。
萧风汐他们三人三骑,打马绝尘而去,黑衣长剑的少年将军收获一枚馥郁香囊,就此与身后的女子结下不解之缘,他却在刚开始的时候只是当了一场绝世英豪。
后来的他说,念,我何德何能。
Part5
陈留国的旧部多年前被梁帝绝了大半,逃了一个陈浮生和两万伤残,直到今天终于等到了他们的君主,像真正的君王一样剑眉星目,白衣胜雪,身旁还站着锋芒毕露的无双武将和凌天宝剑,陈留有望,江左陈郎。
陈浮生说:“此行一去须河梁万里,诸君杀伐无数功名伴身之时我陈浮生在此立誓定封尔等千钱万户,一世荣华,请随我大杀四方,让那梁城故人长绝!”
“太子英明,太子英明……”
“出征……”
“师弟,这是号令三军的兵符,你是我未来的柱石。”
大军行到当时他们离开的太守城之时,城门大开,当先一员女将白马紫衣,倒背紫青宝剑,策马直奔陈军阵前,城头之上士兵攒动,押下城中恶霸巨贪十数人,落紫念对帅旗下的萧风汐说:“当初你十里长街救我一生名节,如今我就送你一座城做我的嫁妆,你可敢收?要知江湖中人就本该一刀决断,怎能婆妈?
就此陈留有了南方第一城,而萧风汐对落紫念道:“如若我今生不死,定陪你脚暖冰河,芙蓉帐里,定解下你一身紫衣,拨开你的紫青宝剑,娶你为妻。
陈留复国第一年,陈浮生面白无涯,有了君王印象,西南称帝,萧风汐少年将军,马上英豪,帅旗之下如玉美人在侧,紫衣飘袂,艳丽倾城,儒侠伴侣之名江湖上一时无两。萧风汐号令三军,剑锋过处,国士无双。
时年,大梁君主请臣求和,愿换半壁江山得一世安稳,实则穷途匕现剑刺君王,大殿之上一片肃杀,第一侍卫无双仗剑挺在浮生坐前,他谈笑风生,他血染铁衣。
“无双,你为我出生入死,将来可愿封王拜将成就不世侯爷?”
“公子,萧师弟临走时跟我说,他为你争了天下,倾尽骨血,让我一定记住你带我上山之时给我的狐裘大衣供我温暖,让我在你身旁守护你,守护你江左陈郎。”
陈留复国二年,陈浮生浮遍江南,修起陈桥,直指梁城京师,要甲第天下。
紫云山来人,传了萧风汐掌门之位,三长老被逐出门墙,江湖上,陈浮生、萧风汐、无双、紫云一门三杰。
一为帝王,白衣胜雪,陈桥浮生,江南甲第;
一为藏剑,黑衣黑褂,决胜千里,倾尽天下;
一为守望,铁衣血染,剑锋无涯,国士无双。
Part6
三长老修书百封萧帅尽投于江,只身前往萧帅帐下负荆请罪悔不当初,实则是要在新王身前第一人求得一纸护身,萧帅不,望向紫念,怎样抉择。三长老鼠目一闪,回梁城禀告,有人间绝色,可结兵祸。
旬月大梁修书,江山分江而治,南方称陈,北方称梁,极东之地,裂地八百诸侯,可否?随车架珍珠数车,名马美人不一而足,又有倾国陈酿取之不尽,只求萧帅身旁一人,封其为妃。
当天晚上,星罗棋布,宫里摆了宴席,陈浮生让无双来请萧风汐和落紫念。萧风汐放下手中的狼毫小笔,还笑着说师兄怎地今个儿心情大好,要宴请我们兄弟,走,阿念,自从师兄在南国称帝,很久没在一起喝酒了,今天去喝个痛快!转向无双的时候,却看见他的目光有些躲闪。二师兄,你怎么了?
“师弟,我怀念我们三个在山上的时候,紫念妹子,苦了你了。”
萧风汐拿了大褂给紫念披上,笑着说,师兄怎地如此伤感,还是顶尖的剑客呢!
酒过三盏,陈浮生突然塀退了左右,只剩下低头不语的无双和坐在一起的萧风汐和落紫念,他抱住萧风汐的肩,师弟,为兄如今大业将成,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日后不管多么荣华为兄定不负你,好不好?
“师兄有话不妨直说,看能否商量则个,毕竟当今半壁江山已在你手中,届时我和二师兄定助你打了梁城,杀了拿梁帝的头,怎地今日却这般客气?难道不拿我当兄弟?”
“好!名满天下的萧大帅果然不同凡响,师兄就把话挑明了,梁帝准备和我分江而治,南北双帝,绝了兵患,只要紫念妹子入他大梁皇宫,入深宫居西宫之首,你以为然否?”
“什么?师兄?要紫念入了梁城?还要嫁作那个狗皇帝?你知不知道她是我的女人?难道你就忍心拆散我们?”说这番话的时候,萧风汐运功却一阵颤栗,真是中了毒?可是他少年时就有泡药酒的根基,寻常之毒不会令他全身乏力,当下就质问了起来,还瞪着无双,再看阿念的时候更是心疼欲裂,早在桌前不省人事了。
“你中的不是毒,是我为你施的银针,没有专业的针法取不出来,师弟,别怪师兄,这两年我们打仗打了无数,百姓死了多少,能绝兵患不好么?我们修生养息几年再来夺那梁城,到时再报这一剑之仇可好?”
“师兄,我看你是鬼迷了心窍,美酒财帛动了人心,你可知我不日就准备替你攻下长江的全部地域,如今我辅佐的君王这般帝王心术,你也不怕天下人笑话!”
“够了,你是江湖上的大侠,我不是江湖上的人,当我夺了天下我看谁敢不从?就连你这冠绝天下的萧大侠都是我的师弟,我怕什么!师弟,再帮师兄一次,我定不负你。来人,扶萧师弟下去休息,让他好生想想。”
陈留复国三年,梁城来使迎接新妃回朝,册封西宫,一路陈帝新帅无双三军护航,百里唱歌,时月,陈浮生打马长河,放声大哭,师弟,我此生立誓,定要让那梁城故人长绝!
那天酒宴的晚上,辰时月暗星稀,萧风汐一言不发独坐北床,奋力逼针,却徒劳无功。
夜半,无双敲晕了守卫,背着他一路奔到城外,递给他剑,小弟,此事做罢我若不死,定随你一生。陈浮生在西楼的揽月台上,久久不语,转身下了台,背影萧索。当你取得巨大的成功之时,没有人会计较你曾用过的黑暗手段,当年那个儒雅的陈浮生,就此不见。
“无双师兄,我托你一句话,让阿念在梁城等我,我要在那个狗皇帝立妃之日,让整个梁城血染西华!”
西华城,梁城的皇城。
Part7
师兄,你这么做我不怪你,因为你是我师兄。
萧风汐回了紫云山,想起当年下山之时师傅让他记住的一件事,如果有天你觉得有必要,再把祠堂那个地方的那个药方拿给二长老,他会告诉你后果。
他持着掌门玉令在二长老的门前长跪不起,这些年那些打前锋的紫云弟子死的死伤的伤,他愧对掌门之位,二长老一直就不喜欢人间权利争斗,就更加的对他颇有微词。
他一直是个冷漠的人,不屑于解释,骨子里他和陈浮生是一样的人,当他的陈师兄取了天下,就凭他的侠名和侯爷的身份,紫云不也会更好?比安稳度日要强的多。
二长老说,这个药方能让你身上不管什么样的病或者外物中的毒都消失掉,恢复以后你武功就剩一半了,这还得看造化。第一代掌门为了一个女人,功力尽失,悲切之下自刎而死;第七代掌门武功绝世,剩下三成功力挽救了武林一场浩劫,后来英年早逝,而你,武功高绝不说,最主要的是你还年轻。
时年,萧风汐十九岁,陪在陈浮生身边三个多年头,又回到了师傅的坟前。
师傅,对不起。
阳春三月,梁城册新妃。西华灯火通明,百官庆贺。大殿外却突地传来一声:今日我萧风汐以天立誓,定要梁城故人长绝,百鬼哀嚎,西华城遍地悲歌。
那个少年依旧长身而立,却换了一身白衣,手持四方刃,剑眉星目,目光冷漠,行走之间步履蹒跚,却依旧是让整个大殿血溅十步。
梁帝震怒,命人急传御林军,却听太监来报,大王,陈军无双率陈军大军围城,御林军不知所踪。
梁帝愣了一下,好一个人美人计,好一个陈浮生,好一个北方有佳人。
陈浮生与无双走进殿来,看见萧风汐和落紫念互相搀扶着从帘子后走出来,相视无言。
“师弟,只有这条计策才能一绝后患,永逸兵患,怕你不同意就瞒着你,如今这般,你这么会舍得?为兄对不住你啊!”
“其实我知道的,,那天你在宴我喝酒的时候,不该让我喝不属于陈国的酒。可是,我忍不住,就算知道是计策我也忍不住,阿念,她比我的一切都重要,何况区区一身武功。”
“你,你怎么……”“不必多说,师兄,我累了,我要回家,我不能再失去她了。如今天下太平,有无双师兄陪你,勿念。有兵患所至,我仍旧做你的剑。”
“阿念,我们回家。”
西华街头,那两个步履蹒跚一步一歇的男女,给了陈浮生一种无形的震撼,皇位,真的是唯一可取的东西么?
陈留复国四年,暮春四月,梁帝暴毙于西华朝阳宫,至此,陈浮生南北一帝,白骨沉浮,陈桥浮生。
“封萧风汐为当朝冠军上阳侯,封地一座……”
“封紫云山为当朝柱石,择日祈福……”
“封无双为三军兵马大元帅,领八方诸侯……”
清晨旭日升,紫念扶着萧风汐出了院子,打开大门,准备出行,萧风汐笑得冰消雪融,无双师兄,怎地如此大礼,还不快进府中一叙?
“师弟,今生今世,我帮你持家,做一介布衣。”
Part8
陈留复国十年,冠军上阳侯首次回京面圣,皇帝亲临城门,莫大殊荣,萧风汐淡笑,师兄还是一如既往的重情义,如今身份不一样,只有我去见你,哪有你迎我一说?
“当年的事,你还在怪我?”
“过去多少年了,有什么过不去的,如今我们的样子倒是换了过来,你孔武有力,我体质孱弱,连条枪都提不起,师兄,此次入京,不知哪有战乱?我萧风汐也算一个铁血军人,愿为师兄再掌一盏灯,再创一条河。
“哈哈,不急不急,今日难得你入京来,不谈国事,不谈国事。”
“皇上请。”萧风汐顿了顿说,请皇上允我成婚,娶紫念为妻。陈浮生仿若没听见一般,径直入了西华门,直向后宫行去。
师弟,这些年,紫云山老先生们可好?朕都许其为国之柱石了,像你这样的英豪也是出自于此。
感谢皇上的挂念,紫云本是白云一脉,奈何红尘有情,我已经不是掌门了,只想陪着她走遍天涯。
”师弟今年还不满三十吧?就做了我朝的一品冠军侯,就算了断余生也算不枉此生了,哈哈。”
”皇上,臣今年刚满二十五,如若可以我愿意一介布衣远出京师,从此不再踏入皇城一步,并恳求我皇赐婚。”
”我听说西南那边有个侯爷的女儿不错…萧风汐打断昔日陈师兄的话,师兄,我只要紫念陪我。
“哼,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我可不是梁帝,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来攻破我的皇城。”
“师兄,你莫要逼我。”
“师弟,不就一个女人么。”
“是啊,就一个女人。”
“师弟,你还记得君臣之道么?”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我能和紫念说几句话么?
“阿念,师兄真的成了白骨浮生的人物。”萧风汐抚摸着落紫念的脸,一脸萧索的说到。
念,若今生润笔结发满闲天下,便许你来世故里邻里人家;你可愿,纤手素袖笺墨葬沙?
前尘终将明月饮下。
“萧……”
陈国一代儒侯,真如他所说的那般,保了他的河梁万里,欺了她的故人长绝。
陈国复国十一年,西南起狼烟。陈浮生俯首苍生,屯兵十万向西南进发,时年,萧风汐因气数耗尽自葬于长江桥头,无双公子竖起反旗,征兵南下,与陈浮生决战于陈留故城,太守之府。
落紫念一身戎装,身背紫青宝剑,绝世独立。
落紫念说,当初我第一次来到梁城,你说让我等你,我等便是。有记云:当我在帘后看见他的时候,我吃了一惊,手上的剑也掉在了地上。没想到他真的是来了,就像他说的那样。我终于等到了意中人,他说我让我等在梁城,他说,让我好好活着,他说,我带你去杀人。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杀人的么?如今你不在了,那么就让这个天下为你倾覆。
后人有云:将军百战身名裂,心向河梁万里,故人长绝。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为恨终年时,不拘佳人醉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