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爱

  • 文 / 流星雨
  • 2015年04月30日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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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斜斜地透过绿玻璃,轻轻的洒落在莫小米的身上。此刻,她正捧着书本,刚 学过朱自清的《背影》,那感人的场景,使莫小米有种想哭的冲动。       
 
 莫小米没有爸爸,很小的时候爸爸就走了。妈妈说,爸爸去了一个很美丽很美丽 的地方,只等米儿长大,爸爸就回来了。日子一天天流逝,莫小米终于知道,爸爸永远 是回不来了。她没见过爸爸的背影,是不是和别的爸爸一样?莫小米突然有些恨起妈妈 来,眼光有些迷离。     
    
妈妈,丢人的妈妈!从小莫小米对妈妈就有种厌恶感,身材矮小,瘦骨嶙峋不说,单 是那身永远脏兮兮的穿着,让莫小米终日皱着眉头。妈妈是个捡废品的,每天天微亮,她 总是一如既往的做好早餐,小心翼翼的放着,然后怯怯的望望莫小米,总想说些什么,却 从未说出一句,一转身,抓起肮脏的捡废品的家什,推起那已破旧不堪的小推车,消失在 薄薄的晨曦当中。     
 
  很多次,莫小米都是默默地流着泪,毕竟那是妈妈呀!她也想帮妈妈推推小车,她也 想握住妈妈的手,倾诉心事。可是不能,莫小米是个自尊心非常强的孩子,一上小学,“垃 圾女”的绰号就一直跟着她,同学们都嘲笑她,老师的眼神中也流露一种不屑让莫小米倍感 伤心。一切就因为妈妈是个捡废品的,要强的她把一切伤心的源头都转向了妈妈。动不动 就和妈妈大吵大闹,把妈妈拾荒的用具扔在屋外,还把小推车轮胎的气给放没了,甚至于 到很晚了却故意不回家。       
 
 对于妈妈的焦急等待,莫小米虽然心很痛,尤其见到妈妈又白了些许头发,她非常想 抱住妈妈,放声大哭一场。可想起自己在外受的委屈,又犹豫了,脸色一直阴暗着,对妈 妈不理不睬。到了初中,换了学校,情况好转了,没人熟悉她的家境,她也从未跟任何人 提过自己的家人。“垃圾女”的绰号已烟消云散,没人想到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的莫小米是 靠自己的妈妈拾荒长大的。     
 
   莫小米开始活泼了,也调皮了,浑身上下泛着青春的气息,同妈妈的话语也逐渐多了, 但这仅仅在家。在途中,遇见正在垃圾筒边拾荒的妈妈,很多时候莫小米都是远远的看着 。那种想帮妈妈又想避开的矛盾心理,着实让她够呛的。臭烘烘的垃圾桶,无时无刻不围 绕着一群群的苍蝇,可妈妈毫不在乎,专心致志的用火钳翻着垃圾,每当发现一些废品, 妈妈的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拉开废品袋,小心翼翼的把废品一个个装进去;翻累了,妈 妈用手轻轻地敲打着背,挺挺腰身,深深的吐了口气,旋即又埋头干活。莫小米哭了,躲 在角落里低低的啜泣,脑海里尽是妈妈艰难干活的身影。哭累了,莫小米失神的望着空洞 洞的苍穹,爸爸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呢?你可知······泪水又涌了出来。 
     
“叮铃铃”的下课声唤醒了陷入沉思的莫小米,合上书本,望着窗外,冬季的阳光难得像 今天这般温暖灿烂,有三只鸽子落在对面的楼台上,两大一小,正“咕咕咕”地晒着太阳, 那股亲热劲看得莫小米心底的悲伤感又浓了些许,多幸福的一家呀!莫小米转向黑板,老 师留了作业,要求大家参照《背影》写一篇作文《我的某某》。莫小米惊呆了,写什么呢? 以前这样的作文莫小米都是交白卷,难道又要交白卷?对于现在成绩优秀,尤其是作文写 得顶呱呱的莫小米来说,交白卷简直丢人,可写谁呢?现在她也只有妈妈呀,难道写妈妈 吗?不!我不能让别人笑话我,不能再失去自己的知心同学,不能,绝不能!莫小米头痛 欲裂,心力交瘁的趴在课桌上。       
 
  “怎么了?不舒服?”闺蜜蒋晓云走过来,关切的问道,又用手摸摸莫小米的额头:“没 发烧呀!”         
 
“没事。”莫小米无力的答道。       
 
 “没事就好,对了,这次你写谁,想好了吗?你的作文那是相当的好,写完了我可要做 第一个读者。”蒋晓云继续说道:“我准备写妈妈,我的妈妈······”         蒋晓云讲述了许多***妈的事情,虽然有一搭没一搭的,可听得莫小米直想掉眼泪。       
 
  家中。莫小米坐在书桌前,握着笔,迟迟不动;妈妈还没有回来,夕阳收起最后一抹 光芒,天色开始暗淡,北风又起了,吹着光秃秃的树枝"啦啦"直响;莫小米开始担心妈妈 ,起身站在门口,依旧没有她熟悉的身影,莫小米又折回书桌;仍旧下不了笔,最后她恼 怒了,在纸上胡乱的发泄着,痛快的写着;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这不公平,为什么我妈 妈是个拾荒的,为什么呀?为什么······爸爸爸爸,你又怎么那么狠心就走了,你可知道我 们活着多苦······纸张划烂了,莫小米狠狠的把笔甩过好远,趴在桌上痛哭起来,小肩膀时 不时抖动着,哭累了,竟然睡着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莫小米醒了,昏暗的灯光下,妈妈正捧着她写的纸张抹着眼泪。憔 悴,妈妈的脸色憔悴了许多,一道道皱纹在灯光下诉说着多年的沧桑。       
 
 唉---!妈妈长叹一口气,对着窗外的天空喃喃自语:老莫呀老莫,有时我还真想去那 边和你团聚,可米儿还小,我这个做妈的不能扔下她呀,但生活······       
 
 莫小米听着,心一阵一阵的绞痛,妈妈起身,莫小米赶紧闭着眼,妈妈走到莫小米的 的身旁,用粗糙的大手摸摸她的脸庞道:“多俊的孩子,可惜投错了胎,是我这个没用的老 婆子害了她。”妈妈又帮莫小米整整被子,理理头发,在额头上轻轻的吻吻,走了,莫小米 不哭了,这一天,她哭得太多,泪水早已干涸,只是心痛,剧烈的疼痛折腾她久久不能入 睡。         
 
清晨,妈妈已走,桌上仍旧是热气腾腾的早餐,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有几张皱皱的, 似乎还带着体温的钱。纸条写着:这是给你的校服钱,前几日妈妈没凑够,昨晚运气好捡 了好东西,换了钱,希望还不晚。莫小米抖抖索索拿过钱,眼前浮现的是妈妈翻垃圾的身 影,该死的眼泪又来了。       
 
 轰隆隆的冬雷在头顶炸开,风变得更加肆虐,吹着天上的乌云迅速地奔跑,霎眼间, 乌云笼罩天际,本来就阴暗的下午,现在更加暗淡,犹如黎明时分。下雨了!莫小米望 着窗外如同瀑布般的雨帘,头痛起来,她可没带雨伞,看这雨势一时半会不会停息。已 有家长陆续的给自己的儿女送伞,讲课的老师热情的接待着,接伞的同学一脸的幸福,没 有伞的同学此时也伸长脖子向外张望,看看自己的爸妈是否出现。包括莫小米,她也想妈 妈来,可来了又只能徒添烦恼,莫小米陷入矛盾,内心久久的纠缠。       
 
 终于在放学的前几分钟,那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莫小米愣住了,妈妈全身 湿透,嘴里正大口的喘着气,手里拿着把崭新的花伞,看来是刚买的。莫小米尽量压抑自 己,头也慢慢地低下了,假装努力的看书。         
 
“阿姨,这伞是送给哪位同学的,你是***妈吗?”年轻的老师说道。         
 
 莫小米用余光见妈妈支支吾吾的答道:“是,是给莫小米的······我,我是***·····不,” 妈妈慌忙改口,“是***妈拜托我给她女儿送伞,我,我是她隔壁的邻,邻居。”            
 
妈妈眼中噙着泪,眼睛望着缓缓接过伞的女儿,叹了口气,转身冲进茫茫的大雨中。 莫小米机械地移动着步子,内心波涛汹涌,眼泪涌了上来,不!绝对不能哭!莫小米克制 住自己的感情,朝外望望,妈妈的身影已淹没在雨帘中。此时她很羞愧,急急忙忙的收拾 书本,下课铃声响起,莫小米失魂落魄的向家中奔去。       
 
 妈妈靠在床上,正大口大口的咳嗽,莫小米急忙问:“妈,你是不是感冒了?看看有发 烧吗?”伸手探探妈妈的额头,还好没烧,可妈妈却一直不停的咳,脸色青白。       
 
“米儿,妈妈对不住你,今天去了你的学,咳咳······学校,给你丢脸了,妈妈,咳咳······ 妈妈也是怕你淋雨,咳咳·····”妈妈一连串的咳嗽,莫小米赶忙从抽屉里给妈妈找来感冒药, 倒了杯开水,服伺妈妈吃下药,才让妈妈慢慢地躺下。        
 
“妈,女儿不孝,对不起您,今天女儿给您磕头了!”莫小米“扑通”一声跪下,在地上狠狠 地磕了三个响头。         
 
“孩子,快起来,地下凉,别感冒了!“妈妈挣扎着要起来。
 
莫小米连忙用膝盖跪着到妈妈 跟前,拉着妈妈的手说,“不!我要跪,是女儿不孝,一切都是女儿的错,我不该虚荣心强, 我不该要面子,我不该处处跟妈妈作对,我真不配做您的女儿。您是那样的呵护我,怕我饿 着,您天天早起给我做早餐;怕我冷着,夜里常给我盖被子;怕我没零花钱用,每天很晚回 来,就为多拣点废品;怕我没面子,在别人面前从不提起我是您的女儿。可我呢?从小就和 你做对,不听你的话,害得您老是伤心流泪,不管我怎么对您您总是包容着,谅解着,女儿 真是该死呀!”       
 
“妈也有错,也有错······”妈妈一把搂住莫小米,“是妈没本事,只能捡个废品,害你被人取 笑,怪妈没能耐照顾好你。”       
 
 “不!女儿以后放学后都陪你捡废品,别人笑就让别人笑吧,在我眼中你永远是我的好妈 妈。”       
 
“恩,恩。咱米儿长大了,老莫呀,看看我们的米儿,看看·······”       
 
两母女相拥在一起,动情的哭着,哭着,留下一滴滴幸福的眼泪。这时雨停了,风也停 了,难得有几颗星星露了脸面,到满屋的温馨,也在天边爽爽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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