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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文 / 小默
  • 2015年04月30日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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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记得,那些年草长莺飞的厉害,阳光肆意的流淌,我们迫切的想抓住些希望,以及和自己同样瘦弱的肩膀——题记
 
    很多年后的今天我突然想起最多的场景,是高中一个醉酒后漆黑的晚上 。我在角落里揉搓着胀的发痛的脑袋,思绪混沌的像是只身走在夜晚阴天的大雾里,一片白色茫茫。身边是随意搁置的躯体,头发潦草的脑袋,密实挤压的脚,从身体下面延伸出的大腿,还有年轻女孩白皙的手臂。音响里动感的乐曲依然叫嚣着,偶尔有琐碎的声响,从远处黑暗传来,是有人挣扎着站起,随即吐得七荤八素。我打开手机,看到斌子从乱糟糟的人群中艰难的爬到我的身边,找到我的手臂,紧紧抓住。半晌,只字未语。眼睛里有轻盈的液体,顺着眼角缓缓滑落。背过身去,将冰冷的啤酒咕咕肆意的灌下去,喉结因酒的热烈变得异常哽咽,就像那些没来的及说出的别离,生生的堵在气管里,变成心里久久的回响,嘹亮.久远……接着就是躺在角落的黑子挣扎着坐起来,胀着通红的脸对我们破口骂道,都***矫情个鸟啊,又不是***……之后将酒瓶生生的砸向惨白的墙壁,脆弱的碎了一地,就像那时少年的骨骼,还有单薄的青春,经不起敲打,也经不起分离。
    那是我们高三毕业的晚上···
    我只是记得,那些年草长莺飞的厉害,阳关肆意的流淌,我们迫切的想抓住些希望,以及和自己同样瘦弱的肩膀。只是时光是件很奇妙的器具,把我们置换了模样,经年后的今天我终于不再迫切的需要那些的肩膀,可仍然喜欢在黑暗里吐着烟圈,将思念拉的很长很长……
 
执着如斯
 
    斌子睡我上铺,三年时光这厮在我鄙夷的目光里踩着我的发梢跳上他的床,乐此不倦。为此斌子有一天很认真的走到我面前,捡起地上的烟头点上,说,兄弟,某种意义上这叫潜规则,我不想逼良为娼,但是我们是兄弟,对不?然后将烟头咂的吧吧作响,我一把夺过烟头含到嘴里说,懂!就这样,斌子实实在在地叫了我三年兄弟,至今两不相望。
    说到这厮,不得不提的是一脸精致的五官和清晰的肌肉轮廓,我们一致认为他有做型男的气质,只是无奈身高不太达标,从而严重影响了他向艺术领域发展,为此这厮经常耿耿于怀,经常坐在我床边悠悠的说一句,哎,天妒英才哪···通常他会把“哪”字拉的很长很长以示强调,然后做沉思状···
    斌子酒量甚好,这也是我们宿舍一致引以为傲的事情,只是这厮有一臭毛病,经常会在哥几个喝的不省人事需要安慰的时候,将自己的酒量吹嘘的海阔天空,惨绝人寰。为此我们经常愤恨不已,只是无奈技不如人,只好忍气吞声了很多年,不过酒喝的多了,我们就真的再没什么想法,因为我们一致认为:他的酒量真的很好!斌子很少喝醉,一般都是在我们喝的不省人事的时候,这厮却在宿舍里来回踱步且侃个不停,为此哥几个很是恼火,有种把他窝把窝把扔厕所的冲动,只是迫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原则,此计划一致未得实行。到现在我记得喝酒最多的片段便是,斌子抱着我的肩膀,红着眼睛对我说:好兄弟,给我长脸,能陪我撑到最后···
 
黑子不黑
 
    黑子是我徒弟,只是该厮在某个黄昏的广场上,瞥见我打球的飒爽英姿,钦佩不已,用他的话说就是:真耐天人也!当即决定倒戈拜我麾下,叫了我三年师傅,只是命运多舛,时运不济,黑子学点皮毛却成了我练球的对象,结结实实让我虐了三年,为此我经常惭愧不已。
    黑子身宽腿短且黑,最不凑巧的是他姓武,为此我们怀疑他跟水浒武大郎有实在亲戚。
    不得不说,黑子勤奋踏实,在兵荒马乱的年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经常夸他有中国劳动人民吃苦耐劳的特质,每至此,他总是微微一笑,表示默许。他是那个时候少有的三好学生兼五好男人,不抽烟,少喝酒,几乎与女上绝缘,故鲜有绯闻。黑子憨厚,好在身在了万善的社会主义,遇到了哥几个,生活过得顺风顺水。就是有一臭毛病,不爱刷牙,用他的话说,人美在心灵上,我们要把有限的时间投入到无限的革命事业中去。可是他忘了一句话叫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于是,自那以后,在每个寒冬的早晨,随着一声鸡啼,黑子总是挣扎着大吼一声然后被我们强迫净身,无奈势单力薄反抗无效,黑子满含热泪,委屈的说一句,我自己来···后来的后来,效果显著,以至于集体照相的时候黑子总是把嘴张到夸张的大···黑子对我很好,直到今天我们交流的时候,他总不忘了问一句,你好吗,你好就好···
                               
 一直寂寞
 
    高三最后一个学期,我跟杰子坐在空旷的天台上抽烟,那是北方的初春,呼啸的寒风卷着尘土和碎雪穿过来往的少年单薄的胸膛,偷走最后一丝阳光的温暖。这是我跟杰子最喜欢待的地方,没事的时候他就拉着我气喘嘘嘘的跑上楼顶,面对远处惨白的山脉,傻傻的笑。然后惆怅的说一句,考完你去哪发展?“我想去山东看海,我想去找我媳妇,你呢?”我回应他。杰子把头埋的很低,顿了顿说“奥…我不知道呢,考到哪算哪呗”,然后把烟头弹了出去……那是我们最后的交谈,也是杰子最寂寞的时候:浑浊的眼睛,单薄的身体,以及未知的迷茫,长发飞扬···
认识杰子是因为许巍,杰子喜欢许巍,很深很深的喜欢,就像蛰伏在黑夜里的孤独患者,无可自拔,无可救药。他说,许巍唱出了世间的大道…我无可置否。那是每个冬日的黄昏,阳光斜斜的打过树梢,将整个校园静静的覆盖,寂静而祥和。杰子将衣领放起,脑袋蜷缩在里面穿过学校厚厚的树林到操场去,将自己挂在双杠上,安静的听着许巍的一首又一首歌,听他说这个习惯保持很多年。我终于没有没弄清他为什么这么做,便迎来了黑色的高三下半学期···
    铺天盖地的复习资料席卷了我们最后一点领地,教室里哀嚎遍野,兵荒马乱的不知所措,我们贪婪的吮吸着课间仅存的一点时间和操场最后一片阳光。总是在我睡得昏天暗地的时候,杰子摸索着在我耳朵里塞上耳机,然后就是许巍的歌,最深沉的嘶吼,最安静的旋律,静静的在我身体里流淌开来,占据我每一寸肌肤,也占据了我高三最后的黑暗时光······
毕业终于如约而至,高考便是我们奢侈的狂欢了。高考前一天,杰子拉着我的手,坚决的穿过流淌的人群,走到一个昏暗的酒吧里,说是告别。瓶子碰在一起,发出久久的回响,高亢而热烈,像是凯歌,像是最后的曲调,青春至此宣告落幕······杰子将最后一口酒灌下去,含混的说,我要唱歌,之后便拿起筷子,当当作响,那是许巍的一首歌,低沉,浑厚,伤感无穷尽,杰子认真的唱着,忍泪水肆意···
                             
念念不忘
    毕业前夕,我看大了自己迄今为止最盛大的场面,校园里人满为患,奔走相告,哭泣,留影,拥抱,定格,妥协,人们疲于奔命。在往后的日子里,独自的走,再也不会有那么些人陪在你身边,我觉得伤感。任凭你周遭环境风声鹤唳,你也听不清任何温暖的声音,哪怕那声音离你很近,很近。到最后,每个人都只能独自面对断壁残垣,又有谁可以保全。
    人最终只能被自己打败。三年前我写这样的话觉得自己矫情,两年前我觉得无病呻吟,而今,我觉得满足。人就是这样敏感和自危的动物,现在人人自危。在这样的时刻,我选择写东西,选择安静,选择镇静也选择振作。以此来认真的审视自己的生命,我觉得有出路。
    直到今天我躺在被窝里缱绻的时候,我仍然不可抑制的想起那些男生女生,清晰的面庞,暖暖的笑,那是贯穿我青春最深动的回想,我甚至觉得,他们就是世上最好的男人女人了···我终于又想起了杰子,那个孱弱的少年,以及那首安静的歌···
                                  阵阵晚风吹动着送涛
                                  吹响这风铃声如天籁
                                  站在这城市的寂静处
                                  让一切喧嚣走远
                                  ……
 
                                  谁画下这天地又画下我和你
                                  让我们的世界绚丽多彩
                                  谁让我们哭泣又让我们惊喜
                                  让我们就这样相爱相聚
                                  总是要说再见相聚又分离
                                  总是走在漫长的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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