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2月16日,都匀雪。
悲伤逆流成河里顾森西说,我不喜欢下雨,总有一种穿湿衣服的感觉。都匀是一座雨多的城市,常常有这样的心情,在夜深人静猛地醒来,听到屋檐外嘀嗒声响。
在热闹巷口的面包店里买了面包个矿泉水,一颗银杏树下等中午到山底的末班车。保洁阿姨用长长的竹竿把金色的银杏叶子打下来,安然躺在满是灰泥地上。曾有人刻意问我,叶子的离开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没有回答。也许,离开仅仅是宿命罢了。
人生命里总有一些重要的过客,她教会你如何接吻,然后就离开。
天细碎飘着雨,挤在30路的公交里,车上有很多老人和小孩,或笑或忧。路过古旧漆着黄色油漆的砖瓦房还有苍老的街,废弃的荒凉工厂,年代久远的赤裸裸未名大树。
到达山脚的时候,隐隐约约感觉山上来风,廖丹向守着小商铺的年轻少妇打听我们该如何走到山顶,随便买鞋零食的食物。
公路旁的电线杆贴着各种广告,还有一条寻狗启示,照片里是一条很好看的大黄狗。恍惚回到四年前,毛毛(我家狗)走丢的时候,我漫山遍野寻找,然后坐立不安。毛毛从未没有回来过,看到那张启示时满心难过。
开始上山时天开始下雪,同行的小伙伴然后开始撕破喉咙地吼,二B得不可理喻。
三个人的狂欢,廖丹,高海。说来就来了,来莽山看都匀的第一场雪。
总赶不上他们的脚步,自从长胖以后任何快步而行对我来说都是风驰电掣。他俩给我讲笑话,一个女孩去约会,她母亲告诫她,假如男孩摸你上面,你就说不要;假如他摸你下面,你就说停。然后男孩同时摸了两处。
Oh My God。我在这个愚蠢恶俗的笑话里面一遍遍重复着:不要停,不要停……然后艰难前行。
有人说,当一个男人把一座山当成一个娇艳的美人,那他就似吃了伟哥的禽兽,用力去政服她。而他俩,就是那两个禽兽。
一直想放弃,在这长长没有尽头的荒径。
我努力让自己欢笑,是我讨厌悲伤,但并不拒绝悲伤,因为这样才是活着。我想告诉我爱人,不要因我悲伤而难过,因为那是我自己的选择,让我更完整。
《四大名捕2》,林大人对冷血说,有阳光的地方就有阴影。反之,有影子背后就有阳光。
前不久有朋友向我抱怨,说他男朋友各种不好,不关心她,嘘寒问暖,而且还可能跟其他女人暧昧不清,但她知道他是爱她的。
我为女孩敏感的心表示担心,也许他们会因此吵闹,严重的话会分手。我给她推荐两部电线,《被偷走的那五年》,《消防员》。小故事挺好,也希望她与他好。
记得2012年生日那天,我许愿,有情人终成眷属。我祷告我梦想成真。
到山腰时我们开始看到白雪,零星散落在树丛的绿叶上。
高海一直在录像,廖丹也似野人在嘶吼,我在队伍的最后,时不时对他们相机扮鬼脸。
当手指碰触冰雪,当凛冽寒风袭来,当山林安静无声,当只听见自己心跳,同伴兴奋呼喊,我感觉我还活着,血液流动。
雪越来越厚,步履开始蹒跚,浓雾遮住双眼。我们啃着干涩的面包,喝纯净水,然后用剩下的力气挣扎向前。浓浓的雾把山笼着,像傍晚的天。
廖丹给他女朋友打电话,说老婆我爱你。高海我俩在身旁为他的矫情呕吐不已。
有一些人,你在悲伤时你会想到,而且他们愿意听你诉说那些不愉悦;有一些人,你会在满怀高兴时想到,你渴望他听你唠叨那些微不足道的欢喜。给吴宇姗打电话,久久的彩铃后是冗长的沉嘟嘟声,也许她在上课,或是像小猪一样安静睡着了。
脚下的积雪慢慢淹没鞋子,前行的步伐缓慢来,饥饿与寒冷侵袭着身子。在一块平地休息,都不说话,雪静静下着,淹没了走来的脚步,慢慢填满那些空白。仿佛回到2010年的那个冬天,和穆阳走在学校外的那条直直公路,我们并着走也说话,回头,天空突然放来烟火,我们谈论着那些曾经誓言里永远的女孩,然后疯狂跑去教室赶班主任的晚自习。
只是现在在我身边是新朋友,高海,廖丹,我们做着似以前一样疯狂的事,因为下午还得去赶四点钟的课。只是我们很少谈少年心事。
雪越来越紧,缠缠绵绵。
高海说要脱衣服,祭奠我们曾来到这里,祭奠这段旅行。
他真的脱了衣服,廖丹我俩给他照了很多相片,而且是有肌肉的也有妖娆的。哈哈。然后就往他身上扔雪球,觉得自己压抑了太久,没有没心没肺这样笑过。
我闭眼然后睁开时有些恍惚,感觉在走一段路,在这条路上,知己朋友与我们在不同的岔口相遇,老师同学与我们在下一个路口分离,红颜恋人又是否会相伴一生!我却不能够淡定的说一句,我一生无依。
我们没有到达山顶,也许只差一会儿,来过就不后悔,即使没到达山顶。
还记得那条广告,人生就像一场旅行,不在乎目的地,在乎是沿途风景,还有看风景的心情。我们回行的路并不似相信的那么难,仅仅双脚麻木不行。我们遇到一对情侣,他们在山下生火,烧烤,问我们有没有时间留下来吃些。简单的问候我们又匆匆前行,都匀的第一场雪,我们来过。
运气很好,正赶上一辆出租车,6块钱他从山脚下带我们到市中心,车子往前走,后视镜里的泥泞马路越行越远。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来到这里,假如来到又是怎么的心情,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卸下哀怨,无所顾忌。
我们赶上了考试,裤子和鞋沾满山上泥土,想土匪一样灰头土脸迟到。
三个人的狂欢,一段说走就走。下心理学课的时候,在偌大的操场看到远处山白雪皑皑,廖丹说我们去看看,高海我俩说好。
人生至少要有两次冲动——一次为奋不顾身的爱情,一次为说走就走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