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

  • 文 / 止若
  • 2015年04月30日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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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子的离去,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当所有的事情都已遗忘,最后小巷中风儿的呢喃,又诉说着什么?
   指尖撕去正中间薄薄的一层皮,右手覆在黑色DELL二十世纪的鼠标上,皓齿麻木地咬着看似平滑丝丝红艳湿润的嘴唇,两眼空洞地望着今窗户未关被风很猛撩开柏木匣盖内,那被视为一生中的秘密的泛黄照片,静静地放着,嵌在邮票照片框中,旁边干枯的郁金香做陪衬,淡淡的古旧味道弥漫开来,压抑了整间小屋,连枕边一寸明亮角落也暗淡了许多。 记忆开始扩散,忆网漏洞在不断扩张,悲伤充斥整个大脑。 “是我害的他,是我害的他。”悲戚绝望的喃喃声在qqkjrz/' target='_blank'>空间响起。 ……
                                                                      ——楔子



   “听说郁香模拟考试又考了最后呢,语文才考十多分。。”一中年妇女指着名次排行榜的末尾说道,眉间隐隐约约能看到她露出的不屑。 “就是,笨死了。”一中年男子顺着妇女的手指看了下去,转眼间变成一脸嫌弃的样子。 议论纷纷。
  郁香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神情,从她微微颤抖的身子来看心情不会好到哪儿去。郁香默默地从人群中自觉开辟出来的道路上走过,身影渐渐消失在了校门口。 出了校门,郁香的平静再也压不住忧伤,漫无目的地奔跑着,两行泪募地滑过面颊,咸咸的,洒落在了身边的两行木棉花上。郁香泪眼朦胧了视线,她已看不清前方的路,只顾不断地向前,不断地过石子路,不断地逃离。郁香脑子里从未没有如此混乱过,但不管多混乱的脑子也都会有一个坚定的念头,去个安静的地方,远离蜚语,这就是郁香的念头了。
  “呼。”郁香停住了脚步,双手按在破旧的大理石上,疲惫地喘气,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废旧游乐场左边的胡同里。她已做了多大的努力了,但上天为什么还是未眷顾她呢?她彻夜苦读,但那书在郁香看来就只是白纸黑字,不能理解只能死记硬背,吃饭在背,睡觉在背,背到头昏眼花,眼神涣散,也没有一门及格。 郁香两只手抓住头发,她恨,恨自己怎么这么笨,人家一小时可以背出的为何自己十天了都还没有背出。再过几天就要中考了,回想自己模拟考的成绩,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由于刚下过雨,墙角边的苔藓显得发亮,对于这死寂偏僻的小巷子却有些突兀。 寂静,寂静笼罩着灰暗的天空和天空下的小巷子以及小巷子中的郁香。 平静了上下起伏的心脏,郁香倚着大理石坐下,无助地用双臂紧紧地抱住弯曲的膝盖,将头深深地埋入两臂间,一阵凉风拂过,郁香的发丝飘起,彻骨的凉意席卷了郁香血液中唯一的温暖,她不由地打了个哆嗦,,双臂抱得更紧了些。 渺小的生灵,多么勇敢,多么脆弱。 郁香,这名字和郁金香有颇多相似,但却未应允郁金香的博爱.体贴.高雅.富贵.能干.聪颖。 ……
“咦?郁香,是叫郁香吧。你怎么会在这里?”充满阳光的口气。 又是来嘲笑自己的吧,郁香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看见左侧替她挡住寒风的男子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短短几秒的扫视,郁香感觉似乎在哪里见到过这个人,但疼痛的大脑却一时半会想不起。郁香望着眉间透露着丝丝英勇气概的男子,沉默。
   男子见郁香没有说话,尴尬地愣了愣:“风大了,天也快黑了,快回家吧。” 郁香接着沉默。 “还在因考试的原因失落吧,没事的。”男子无害地说道。
  郁香注视着男子的双眸,迫切想获得这句话的真实性。她哑然,那纯净的瞳孔,没有任何杂质,她多想了。 “那,给你,这是我从一个前辈里获得的学习秘诀,希望能帮你,我试过很有效果的。”男子从背后的书包中掏出一本天蓝色的本子,递给郁香。
  郁香木讷地接过,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妥协地接受。 男子满意地笑了笑:“早点回家,我先走了。”随即转身欲走。
   “你,,你叫什么名字。”郁香握着本子,对着男子的背影脱口而出。
   “我,茕心……”带走一阵风。 “茕心,茕心。。。好熟悉。”郁香嗅着本子散发的清香,瞳孔猛然一缩,他不正是模拟考中排名第一的么?怎么会是他?


   “完成了么?嗯?”小巷尽头传出低沉的声音。
“  嗯。只是我不懂为什么?”如果郁香在,就能发现这回答者是茕心。 
  “现在你不需要知道。”


  郁香回到家,喊了一句“妈”,迅速躲入了自己的小屋里,拉下卷帘,点亮台灯,从怀中拿出天蓝色小本子,翻页。 起先是潦草的字迹,能辨别的出大概是位老人写的,圈点划线,旁边又出现一行行娟秀的字迹,这应该是茕心的笔记吧,郁香心想。
  一页,又一页,郁香神色变得凝重。
   标题:成功来自于远大的目标。 内容:即使失意,也不可失志。
   内容:人有悲欢离合,人有阴晴圆缺。人生得意须尽欢,而人生失意时也不能停下脚步,也应该积极进取。条条大路通罗马,此路不通,不妨换条路试试。
  茕心批注:人生的航船,并非一帆风顺,有风平浪静,也有大浪淘天,不喜形于色。 好励志,这一点拨使郁香豁然开朗,仿佛开辟了一条新道路,心道:学习方法与人生道理相结合。于是郁香彻夜点灯学习。
  第二天,郁香醒来,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书桌上,天蓝色的本子仍旧摊开着,台灯一夜未关。郁香欣然地微笑,其实郁香原本性情就是比较开朗,因为考试,原本的性情慢慢被消磨,逐渐变得孤僻,除了家里亲人,一般不和人言语。但捆住她的锁已解,哪有不快乐之言呢?郁香按了按太阳穴,起身。
   进入学校,一如既往的沉静,死气沉沉,教室的黑板槽已堆积了如山的粉笔灰,亦如死者的骨灰,毫无生气。教室里只回响着笔尖来回摩擦的声音。 郁香最后一个进教室,引得除郁香外的全部同学刷刷抬头。 郁香低着头,快步走到最后一排差生座位,坐下。
  “那不是郁香么。” “成绩最差还最后一个到。” 郁香将语文书遮住自己黑着的脸,下定决心一定会让那些嘲笑过她鄙夷过她的人彻彻底底地感到挫败,超越他们。  
  “野心是我们成就事业的基础,是我们行动的源动力。优雅、精致的生活来自于远大的目标。” 郁香脑子里印出了这一句话。 努力,还是努力。 最重要的是理解。郁香凭借着这一观念,五天玩命似的重新学习了初三的全部重点内容,典型题目已经被五叠叠起来抵一个主机的练习练得熟能生巧。也在十天后的模拟考试二中打破了倒数第一的历史,五门考试都及格了,这也遭来了许多的质疑,被老师请到教导处问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郁香,最后一次问你,有没有作弊。”班主任乐老师板着一副正经的样子,问道。 “没有。”郁香回答着已经回答了至少五次的答案。 “嗯,没事了,你可以回去复习了。”乐老师绷着的脸松缓了些许,摆摆手。
   郁香径自走出了办公楼。 “咦?茕心,你,你怎么会在这。”
  郁香走出门正撞到一个宽大的肩膀,抬头看到一个阳光的侧脸。
  “哦,郁香,我来交作业。还有,郁香,中考加油哦!”茕心微笑着应答。
   “谢谢~”然后郁香像逃猫的老鼠溜走了。 “呵呵。”茕心望了望郁香的背影,走入了办公室。 中考呢,一定要加油,不让自己失望,不让他失望。
   中考将至。 街上氤氲着大考的紧张。学校的横幅预示着大考的重要。
  郁香摸摸那块最温润的地方,做了三个深呼吸,平复了紧张的心情,握了握拳头。对于毕生中第一个艰难的坎儿,郁香有些不适应,但又想到自己的目标,想到几个月前同学的嘲笑,老师的失望,心中就有一团火在烧,深深压下了对未知试卷的恐惧。 走入考场,能清楚地感受到四周传来的敌视。 郁香无视地放下包,静坐。
   “考试开始,考试时间90分钟。”监考老师扫视了考场一遍,在郁香脸上多停留了几秒:“希望同学们安分守己,不要偷看作弊。” 郁香微微一笑,这故意说给自己的话真好笑呢。 …… 三天的考试考完。 有抱怨,有喜悦,更多的则是和郁香一样坐如针,想知道成绩却又不想知道成绩的。 应该还不错吧,有些习题都做到过,没有自己不会做的,最后一道不知自己的解题方式可不可以。等待的时间真长呢,连饭都吃不下了。郁香暗自想。
  三天后。 “郁香***,咳咳,郁香成绩优越。总分603,语文114,数学118,外语119,物理43分,化学45,思想品德49,历史49,地理50,生物46,信息技术50.以全校第三的成绩考进了弟子规学校。”班主任雄厚的声音在电话的那边响起。
   “哦,谢谢老师。”郁香妈淡然的应答,竟然神情并没有因郁香较好的成绩掀起多大的波澜。
   离郁香妈不远的地方,郁香正屏息地关注着电话里的声音,当听到成绩不错时,整个身子就像一滩烂泥般软卧在白色沙发上,她极力克制住自己不做疯狂的事情,还是该认真谢谢茕心呐,但为什么要帮自己呢?对于茕心,郁香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淡淡的清新味道宛如早在五百年前就认识似的,熟悉地没有抗拒感,但不是爱,没有爱那缠缠绵绵生出的陌生的情愫,没有整天整夜附在窗框上思念着想尽快与他相见,没有哪怕在后面默默地凝望也会感到很满足,没有想起他会莫名的脸红……那种更像是依赖的爱会让人生起点点希望之火,会有近乎温暖的感觉,像是兄长的关爱,无可抗拒地听从。 我在想什么A,郁香回了神。
   “香,初中读完了,该去见你哥和义父义母了。”郁香妈走过来,轻轻拍了拍郁香的脑袋。 “什么?我什么时候有个哥哥了?还有义父义母是怎么回事。”郁香困惑不解。
   “来,我来告诉你。”母亲随即坐在了沙发上,幽幽的说道。 “从前***妈还在读大学的时候,认识了你爸,双双坠入爱河,你爸又结交了兄弟,叫他的兄弟为义兄,义兄的妻子叫哥嫂。一次我们去KTV飙歌,回来时遭遇了东城区的强盗,欲抢劫我们身上的财物,你爸的义兄为了保护我们与强盗抗争,最后生生被废掉一条胳膊,血如雨下,强盗们也看呆了,以为要闹出人命,都逃跑了。我和你爸还有你爸的哥嫂将你爸义兄送到医院,你爸承诺将来如果我们有了儿子,做你爸义兄的亲儿子,直到初中念完。”母亲一口气说完了,咳嗽了几声。
  郁香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若不是母亲亲口说出,郁香还以为是编个故事忽悠她。 “快整理整理,过会我们去拜访。”母亲理了理郁香的领口。
   “嗯。”郁香应允道。
   “咦,怎么是你。”郁香望着开门的男子,不可置信地惊叫道。
   “怎么不能是我?”茕心玩笑着望着和他身高差一个头的郁香。
  进门,郁香的父母和茕心的父母先寒暄了几下,然后开始讨论。
  “茕心,可以和你的亲生父母相认了。”茕心的父亲坐在沙发上,两鬓已泛白,声音有些嘶哑但却能感受到发自内心的爱意。 茕心拉起郁香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出了房间。 郁香不知所措地望着自个儿坐在草坪上的茕心。              “  喂,妹妹。”茕心无意的说道。
  郁香心里咯噔一下,随后弱弱地说:“你在逃避。”
  “呵呵,是呀。”茕心倾斜地倒在了草坪上,双手交错地垫在脑后,望着蓝天。
   “你知道我在逃避什么吗?那14年一直认为的亲生父母呵已经息息相依却要分开。”茕心眼睛不眨地望着碧蓝色的天空。没有云,也没有鸟。
  五分钟的寂静。
  “或许,你还可以继续留在你的父母身边,我想,如果你一意孤行,我妈妈我爸爸不会阻止的吧,我了解他们的性格。”郁香坚定的说道。
   “嗯,我会试试看的。” 一条大街,两旁开满了娇艳的郁金香,颜色是那么浓,那么纯,没有一点杂色,淡黄色的花蕊随风微微晃悠,扑鼻,皆浓郁的花香。
   “很圆满呢。”
   “是呀。” 此时茕心和郁香并排走着。
  这美好的一切。 郁香从蓝色双肩包中拿出相机:“哥,来拍照吧。”
  “嗯,好。”
  “茄子。”画面定格。 一辆急速狂飙红色法拉利在毫无象征的情况下朝没有防备的兄妹横撞。 茕心立即侧身,用尽自己的力气将左手边的郁香推到了万花丛中,而自己,面向的是,速度高达每小时二百千米的法拉利。    “  哥。”郁香撕心的狂吼,顾不得自己的形象,急忙爬起来。
  只见一个身影撞得滑出一道死亡的弧线,落在离郁香十几米处的郁金香花丛中,落下的,还有如曼珠沙华般绚丽的红色。 郁香飞奔过去,也顾不上驾车司机的逃跑,跑到茕心身边,泪下。
  “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郁香歇斯底里地吼叫。
“  咳,因为你是我……妹妹。”茕心缓缓地说道。 
  郁香镇住了,哭着:“哥,你撑住,再等等医生就会来的。”她紧紧地抓住茕心的手臂,害怕下一秒茕心就会闭上眼。
   “怕是……撑……不住了。”茕心的手指有些僵硬,说话也变得异常艰难。
  “哥,你撑得住的,你不会死的。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离开呢?你说过还要带我去看漫山遍野的郁金香的,你不能不守信。”郁香跪倒在了茕心面前。
  “香……哥不能陪你了。”茕心一阵剧咳,咳出一口淤血:“好好学习……一定要快乐……”微笑着闭上了双眼。        郁香哭泣地附在茕心胸前,聆听着茕心心脏的跳动声。 跳动声渐渐慢了,最后停止。 
  “哥……”郁香哭得心都碎了。 惊起远处麻雀飞离枝杈。
  




  拿起木匣子里蒙尘的照片,用一块白布擦干净,白布染上了污渍。郁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哥,我真的有好好的学习,你看到了么?但,自你离开以后,我真的一点都快乐不起来呢。”郁香抚摸着画面上帅气的男子,喃喃碎语道。我一直说服自己,你一定会回来的,我想就这样一直欺骗下去,但是谎言终究会戳穿,我骗不下去了。 毅然拿起右手边的小刀,笑着插入了心脏,血弄脏了白色的长裙。 因为骗不下去了,所以我来找你了。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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