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销雨霁

  • 文 / 雨枫
  • 2015年04月30日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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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到八月中旬,伏旱的时节。皖江之北的一个小村落里。

西南边的日头火烧似的在无云的晴空之上钉住,时间定格在下午的三点多。荒田的泥沼已经干涸,在地上刻下一道道裂纹。蔫吧的草,让水牛难以下咽,只得让水牛一声声喘着粗气。牛虻萦绕,嗡嗡的发出低沉生厌的语调。骑在牛上的儿子津津有味的唱着刚学的童谣。

不远处的父亲正从几近干涸的蓄水塘里挑着水。步履艰难,显得有些吃力,草帽盖伏,让近处的孩子看不清面容。

渐渐地靠近孩子,旁边种着棉花的田地,是他家的。

“侠子啊,你可热啊?”

“不热。”孩子天真无邪的说,但是黝黑的小脸上却挂满了汗水。

父亲盯着孩子的脸,对视的孩子见父亲满脸褶子的微笑,也笑。

“还讲不热,晒了一头汗了。”父亲边说边摘下帽子,于是把帽子嵌在了儿子的头上。

儿子一边捂住鼻子,一边摘下帽子。

“阿爸,你帽子馊掉了,好难闻哦。”孩子依旧天真的说。

父亲发懵,笑着对儿子说:“|那是你阿爸的汗馊味。你不会嫌弃你阿爸吧?”

儿子天真的回答道:“不是不是的,我还跟阿妈讲过,等到你们老了,我要养你们的。”

父亲伸着长满茧子的手掌抚摸了一下儿子,甜甜的笑了。

迎着太阳,父亲在田地里一半汗水一半塘水的浇灌着缺水的棉花苗。

时间推移,一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日头渐渐地西移,日光也没那么强烈了,孩子嵌着父亲的草帽,不知疲倦的哼着童谣。

父亲来来回回不知道挑了多少趟水,只见田地里的棉花苗已经被浇了大部分。

突地,水牛跳离荒田,跑到了棉花田里。速度极快的啃食着棉花苗。

孩子吓坏了,急忙的喊父亲:“阿爸,牛把棉花吃了。”

父亲在远处放下担子,匆匆的赶了过来。把牛拉到了旁边的荒田里。

一时情绪,父亲挥手抽了孩子两下。

“你想气死老子啊,这么大的侠子看个牛都看不住。。”

孩子哭,泪水混着汗水流下,也许是因为疼,也许因为自己的无能。

父亲气冲冲的走开,边走边呢喃的说道,今年是什么坏天嘛,怎么一直都没雨,这叫人可怎么活啊。

父亲继续挑了一两趟水,却不知,东北边乌云慢慢地堆积起来,黑滚滚的乌云,一片片的逼近。风,带着一阵清凉急促刮过。下雨的前奏。

儿子本想说阿爸雨就要来了,雨就急促的下了起来,雨点大而冰凉,着急的想把一切吞没。

一声响雷,好似吓坏了田里的水牛,暴跳如雷的把背上的孩子抛在地上,远远地跑开。久旱逢甘霖,父亲落下担子沉浸在喜悦之中。忽然看见儿子摔倒在地,急忙跨着步子朝孩子跑去。

孩子嚎啕的哭着,雨中的父亲将他拥进了怀中。

“侠子,你可有事啊?”父亲语气亲和,担心的说。

孩子霎时间停止了哭泣,抱紧父亲的脖子:“阿爸,我没有事,下次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父亲微笑着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其实阿爸不是因为你生气,是因为这天老是不下雨搞得心情不好。所以才打你的。”

雨依旧生冷的下。

父亲用朴实的言语继续说道:“嘴巴子可疼了?”

儿子撒娇的说:“嗯……不疼了。”

生冷的雨,淅淅沥沥的下,随着时间慢慢的消停。夏天,多的是阵雨,所以大概雨下了一个小时后就完全停了,但降雨量很大。天空渐渐地放晴,阳光只余下了晚霞。

父亲护着怀里的儿子,欢喜的相拥在一起。衣服湿透,凌乱的头发上还不时一滴滴的落下雨水。落在孩子的脸上,孩子哈哈的笑起来。

父亲问道:“怎搞的,那么高兴干么事啊?”

孩子童真的回道:“水滴在脸上好痒。”

孩子和父亲一同轻松地发笑。

父亲找回了因慌张跑开的水牛,担起水桶,将儿子驾到水牛身上。儿子哼起稚气的童谣,天真无邪。

西边晚霞染红了天空,西边的山包盖伏着质朴的小村子。树木葱郁,房屋古朴。袅袅的炊烟,好似画中的仙境。

云销雨霁。乌云消散过后留下了美丽的风景。在我记忆中亲情与自然最美丽的统一,也是人与自然最美丽的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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