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里的人

  • 文 / 风雪夜归人
  • 2015年04月30日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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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年的记忆大都是模模糊糊的,有很多的快乐,也有很多的小忧伤。不是因为没有值得让人悲痛的事情发生,只是天真的认为,那些逝去的人,那些美好的记忆,只是化作另一种美好,守护在我的身边陪着我慢慢长大。
     如今,偶尔闲暇在家里的时候,妈妈总是喜欢跟我聊起我的童年。她说,我小时候是一个非常讨人喜欢的孩子,机灵勤快,嘴巴还很甜,无论在哪里,大家都喜欢给我好吃的来逗我。只是,母亲从来没有跟我提起那段一直深深印在我心里的,当初并不懂的悲伤。
    在那时候,父亲的身体还很硬朗,和大伯的关系很好,尽管他们不是同父同母的兄弟。我们两家是毗邻,在一起生活得很和谐,逢年过节一定要在一起聚一聚。那会儿,我刚刚上小学,记得每次放学回家路过大伯家的时候,如果伯母家里做了好吃的总会叫我过去吃。 有时候,放学不想写作业的时候,就去大伯家和二堂哥玩。当时,我并不明白,为什么二堂哥那么大的年纪,还一直呆在家里什么都不去干,不过我也不想去一探究竟,就是感觉和二堂哥在一起往玻璃球,玩扑克牌,打卡片很快乐。直到后来有一天,母亲告诉我二堂哥患了绝症,在医院已经不治身亡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但是,那时候,不明悲伤的自己并没有流眼泪,只是感觉跌失去了一个很好的玩伴。
     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渐渐的开始懂得亲人的重要性了,只是在那个懵懂的年纪,很少会再次想起已经远在天国的二堂哥。生活仍然在平平淡淡的前进,时光慢慢的抛却了那段悲伤的插曲。而我,还是喜欢在没有事情的时候去大伯家里玩耍,不过这两年来一直都是和大伯的母亲——奶奶玩耍。
    原谅我已经忘记了当初是怎样和奶奶在一起聊天的大部分内容,只记得奶奶非常的和善慈祥。每次,不管我怎么任性淘气,她都从来没有打骂过我,她最喜欢坐在一把老式的靠椅上抚摸我的头,然后跟我讲故事,跟我说,一大家子的未来就靠我了,一定要取得成功之类的话。尽管当时我并不是很懂奶奶的话,但我还是咬着牙答应了奶奶要好好学习,因为我相信她是不会骗我的。
     这样的简单美妙的瞬间在童年的记忆里,总是那么不惹眼,却又沉浸在小小的幸福里任时光飞逝。仿佛上帝只眨了一下眼睛,就把我从时光的一边拉向另一边。初入三年级,我和奶奶仍然相处的那么愉快。记得在那个年代,我们两个家庭都并不富裕,我大伯或者堂哥有时候会给奶奶一些零花钱,她总是舍不得花,,她总是趁大伯不在家的时候,偷偷的把钱塞给我,让我去买好吃的,还叫我别告诉楠楠(大伯的孙女)。而比较勤快的我,也经常喜欢帮助奶奶做一些家务事。每天上学的时候,我总喜欢跑到奶奶的房间,把奶奶的尿盆端到厕所里冲洗掉。
     快乐无忧的我从来没有发现,已是白发苍苍的奶奶不断的被时光催老,也从来看不到奶奶的忧伤,只记得她和善的语气和慈祥的面孔。那是一个非常晴朗美好的一天,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我还时不时的听得到大伯房后竹园里传来的鸟叫声。我像往常一样在家里写完作业就去大伯家和奶奶聊天。记得我去的时候,大伯家正在做饺子,还说要叫我和他们一块吃晚饭。去正厅的时候,奶奶正在打盹儿,看到我,便招呼我坐下。奶奶问我,你大伯开始做饭没?去跟他说下,我今天晚上想吃点干饼。我便去和大伯传话,大伯说饭已经做了,跟你奶奶说,明天早上再吃行不行?我当时一想,我家里还没有做饭,就回家跟母亲说,奶奶想吃点干饼,但是大伯家里已经做了饺子了,咱们晚上要不做点干饼给奶奶吃吧。母亲当时爽快的答应了,说是应该应老人家的口味。
     没过多久,母亲就已经做好了两大张干饼,母亲把它切开后,让我先给奶奶拿去吃。我就端着碗去了大伯家里正厅,看到奶奶闭着眼睛把头枕在靠椅上。我以为是奶奶睡着了,就过去大声喊,奶奶,该起来吃饭了。喊了许久,奶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我开始害怕了,就赶紧去跟大伯说,奶奶不知道怎么了,怎么叫都叫不醒,你快去看看吧。大伯过去后,先是喊了几声,奶奶依旧没有回应。大伯便将手放到奶奶的鼻子上一探,发现已经没有了呼吸。那一夜,大伯请来了医生,救治了许久,奶奶也没有醒过来。而我,呆呆的站在奶奶的床边,竟然也有了一丝莫名的恐惧,我想应该是对生命的敬畏和恐惧吧。
    三天后,我见证了奶奶棺材落入坟墓之中的时刻,意识到,奶奶是真的离开了我们这个世界。后来,我做了一个梦,梦到皎洁的月光下,奶奶站在我的窗口跟我说,她很想我,叫我不要忘记了她和二堂哥,还跟说我父亲那年会有大灾,她们会在天堂保佑我成功的。我从梦里醒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看到。而那个梦,也没有向任何人说起。
     后来,父亲真的患了重病。而我,至今都还没有取得成功。
     我知道,他们不会再回来了,但在我看来,他们一直不曾离去,永远在我的心底,藏在我的影子里。我从来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可我却深信他们正在另一个未知的世界为我祈福。尤其是每逢清明节,当我站在那一座小小的墓碑前面的时候,这种感觉便更加强烈而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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